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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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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的声音:“先生,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是柏舟一时心软,怂恿了公子,柏舟办事不利,请先生责罚。”

    里头郭嘉沉默一阵,轻笑着问道:“办事不利?怎么办事不力了?柏舟,你有恻隐之心是好事啊。先生干嘛要罚你?”

    “先生……可是……这么个年景,柏舟又带人回来,给家里添麻烦了。”

    郭嘉依旧语带笑意,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年景是有点麻烦,不过家里多养个人还是够的。但你既然这么诚意的认错,先生也不好驳你不是。嗯……怎么罚好呢?有了,就罚你打今儿开始,就帮我打理那块耕田。等收成的时候少一分我都饶不了你。”

    柏舟愣了愣,声音才再度响起:“柏舟谢先生。”

    “甭谢了,要谢谢你家公子和主母去。这事我可没插手。不过等会儿你把那姑娘叫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柏舟点头应诺,然后推门出来。抬头正见蔡妩在门外,不由很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小小声地叫了声:“主母。您来了,先生正在里头呢。”

    蔡妩笑了笑,摆着手:“该说的事你都替我说了,看来我不用找你家先生了。”

    柏舟听了脸一红,像个老实孩子一样低头轻声道:“主母,这事是柏舟做的……。”

    “成了,这事你也别惦记着了,你家先生罚也罚了这就算过去了。你赶紧去忙吧。我还得去看看奕儿那孩子。”

    柏舟连忙点头,转身给蔡妩让开道,跟在蔡妩身后离了书房。

    等吃过东西的杜蘅被柏舟带着来到郭嘉书房,看到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竹简、书帛很是目瞪口呆。愣了愣,才被柏舟拉了把,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杜蘅给老爷见礼。”

    书案后的郭嘉被这姑娘动静吓了一跳,赶紧抬手示意杜蘅起来,然后双手扣拢看着杜蘅说:“杜蘅是吧?听柏舟说你们夫人给你新取的?那你之前叫什么?”

    杜蘅估计头一回见主家老爷,声音紧张得有些颤抖,但口齿仍旧利索:“回老爷话,杜蘅之前没名字。家里直接叫大丫。”

    郭嘉挑挑眉,不置可否地继续问:“你家是哪里的?”

    杜蘅低着头,很是恭敬,“杜蘅籍在山阳。”

    郭嘉眼睛眯起,漫不经心地说:“哦?兖州人啊?听说兖州在打仗,你一个姑娘家从兖州流落到豫州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杜蘅眼圈一红,紧接着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谁,赶紧狠眨着眼睛把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微微吸了口气说:“回老爷,兖州在杜蘅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打仗了。蝗灾一起,军粮不济,吕将军和曹使君都各自退兵了。”

    “哦,是这样啊。”郭嘉手轻点点桌案,状似无意地随口对着杜蘅问道:“你可识字?”

    杜蘅老实的摇头:“杜蘅生在农家,家中几辈都是佃农,未曾有过读书人。”

    郭嘉笑了笑:“那以后就跟着杜若学识字吧。杜若要是没时间,你找……柏舟吧。不要求你能诗赋精通,但要能写能记。”

    杜蘅不明所以地偷眼瞧瞧郭嘉,又看看自己旁边的柏舟,见柏舟给自己打了个眼色,赶紧低头应诺。然后就听郭嘉依旧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调说:“行了,没事了。柏舟带人下去吧。”杜蘅一头雾水:就这么匆匆来,匆匆去。老爷就问了籍贯和是不识字,他连她家底细都没问就这么放人了?还真是个不跟常人一样的怪人。

    走在她前面的柏舟想是看到杜蘅脸色怪异,很好心地解释道:“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先生就是这样,看着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不过,你别想着能糊弄他,他心里清楚的很。”

    杜蘅赶紧老实地低头,连称不敢,并且表态说自己说是被买到不如说是被收留,她感激还尚且来不及,怎么会不好好办差,糊弄老爷夫人呢?

    柏舟听完淡笑着点点头:还行,算是识时务。知道轻重,听得懂敲打。

    被议论到的郭嘉则在杜蘅他们走后,“唰”的一下铺开地图,手点着兖州鄄城处,眉头紧皱地小声喃喃:“三个月激兵对战,未经全功,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形?”

    而此时,他担心的鄄城却真正有些浮躁之气。军师戏志才一到鄄城就支持不住病倒床榻,军粮难以维计,军士人心涣散。

    偏偏此时袁绍还正儿八经给曹操来了一封招抚信,言辞很真诚,语气很亲切,大意就是:阿瞒啊,你看咱们哥俩从小玩到大,交情挺好。你如今新失兖州又军粮不济。兄弟我实在是看着不落忍呢。干脆你来我这儿,把老婆孩子也带来,哥们儿在邺城给你盖了所大房子,等以后咱挨着住当邻居怎么样?

    还别说,曹操看了以后还真挺感动,差点儿就立刻答应他邀请,现下就带兵去冀州投奔袁本初去。不过也亏曹操理智还在,他在做决定前叫了几个心腹商量这事到底该如何。结果叫来人一看才发现:好么,戏志才病着,荀彧那边一个在范县,一个在东阿镇着。他身边数来数去,就一个刚刚从东阿那块儿赶回来的程昱(程立跟曹操后改名程昱)是能商量事儿的主。其他几个不是将才就是帅才。在马上步下功夫,行军打仗的机巧上是行家。但对于玩政治这一套,却着实有些生疏。

    曹操也不为难人家,直接问程昱意见。程昱拿着信件看完,丝帛一合,起身拱手行礼后劈头就是一句:“主公,昱以为主公当拒绝此邀。”

    “哦?仲德之意是?”

    “袁本初去年在界桥大败公孙伯圭,如今据燕、赵之地,有虎视天下之心。但是此人却智虑不济,用人不明,主公自己思度:您当真可为袁本初之下?恐怕未必。主公您龙虎之威,若去冀州,有朝一日袁本初必对您心生忌惮。投他?岂不是在效韩信,彭越之事?”

    曹操闻言捋着胡须点点头,沉思片刻后看着程昱皱眉说道:“仲德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现在军粮不济,手下将士士气低落,兖州情形着实严峻呢”

    程昱赶紧上前一步紧劝:“主公,如今兖州虽残,但还有三城!主公手下能战之士,亦不下万人。以主公之能,加上诸位将军,及文若、志才、程昱等人,整合收用,何愁霸业不成?主公,去于他处,实为不智,望您千万三思啊。”

    曹操听完捋着胡子看看在座已经习惯在谋士们发言时保持沉默洗耳静听的夏侯惇等人,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望望程昱道:“就依仲德之言。这就着人回复,婉拒袁本初。”

    程昱松口气,如释重负地笑了,退后对着曹操行礼说道:“主公英明。”

    曹操赶紧扶起程昱,自嘲地摇摇头,很是感激地对程昱说:“可当不起先生这一礼。要不是先生之力,曹操自徐州回来便要无处可归了。”

    程昱愣了愣,抬眼看看曹操毫无做作之色,心头不禁慰然:这样的主公还是真主公嘛。也不枉程某人先前在他做济南相时就看好他。

    却见曹操在扶起程昱以后,把老头让回坐席,看看帐下诸人,想起一个事来,不由开口问道:“志才那里有半个月没来议事了吧?你们谁新近看过他?他身体如何了?”

    与戏志才交好的乐进听后回答道:“末将昨日去过志才先生府上。他身体倒是有些起色,只是……咳咳……。”乐进说着掩饰地轻咳了几声,给几位同僚一个:“你明白的”眼神,而后就闭上嘴巴,开始装木头。

    在场的几个会意的将领一愣后反应过来既是一阵哄笑:谁能想到那位战场上以计破敌,刀柄火光巍然不惧地戏大先生竟然是位及其惧内的主呢?且这位高夫人当真是个及其彪悍的人物,才不管来府上拜访的是将军还是军师,是刺史还是郡守呢。但凡敢扰了她家男人静养,立马横眉立目,没带一声好气的下令哄人。走的快了还好,走的慢了,搞不好她真会下令仆役拿扫帚往外扫的。

    曹操也笑得很是欢乐,说来他也是被高翠下过逐客令的众员之一,只是人家根本没当回事。这会儿看着手下人哄笑更是挺体贴的交代:“既然他那身子还没让他夫人完全放心,那就让他多养养吧。这段时间不要去上门打扰他了。”

    众将点头应诺后,见曹操已经摆手示意,才各自带笑得行礼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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