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就算告诉你,当时的你也听不进去,而且呢,她是的的确确和你发生了关系,对吧?最关键的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即便你知道她在骗你,你心里也会纠结两件事,第一,她是不是真的爱你,第二,她以前是不是真的和那么多男人发生过关系,这就是这个局布到最后,留给你的后遗症,也是这些后遗症,导致你根本无力,也不敢去追查她的过去,从而去得到她身在何处的详细线索,无比精彩,我真的想为她鼓掌了。”
刑术沉默了,因为任凭哪个男人,遭遇了当年与他一样的事情,想法都会和他一样,更何况那还是他的初恋。
刑术伸了个懒腰:“都快凌晨两点了,睡吧,我去洗漱。”
刑术走进洗手间的时候,马菲似笑非笑走到门口,问:“喂,今晚我可以允许你和我同床共寝,但是事先说好,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用特殊的方式来安慰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你要记住,我不是佘采香,更不是贺晨雪,虽然这两个名字会刺激到你,但我不得不说,希望你能更加清醒一点,同样,我也觉得自己一直跟着你,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你肯定会被她再次欺骗。”
刑术从镜子中看着门口的马菲,淡淡道:“我再去开间房吧。”
马菲摇头:“不用了,我也相信你不会做什么,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你还能对我产生兴趣,那你真的就是畜生了。”
马菲说着走开,当刑术俯身下去洗脸的时候,她又突然退回来,站在门口问:“喂,你真的对我这样的大美女,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吗?”
刑术抹去脸上的水,无奈地开口要解释什么的时候,马菲突然哈哈一笑,转身跑离洗手间门口,跳到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笑着,笑着笑着,马菲突然间却不笑了,因为在先前那一瞬间,马菲突然觉得,刑术真的和自己所判断的太不一样。
因为以前在马菲心中,认为刑术是个凌驾于行当内很多高人之上的人物,加上他的一些神乎其是的传说,她都快认为这个人是个半神,而如今,她发现,他就是个普通的男人,而且是个有趣的好男人。
也许是累了,马菲抱着枕头就那么沉沉睡去。
等刑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睡着的马菲,他只是小心翼翼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深呼吸了几口,然后先柜子中拿了枕头和被子,直接就躺在了窗口下面。
刑术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心里却有着与之前马菲相同的念头,那就是,这次幸好有马菲随行,因为在他看到佘采香的那一刻,他差点没有冲上去抱住她。
我以为我变了,变得更加坚强,更加理性,更加冷静和谨慎,将这些贴在自己的体表制成了厚厚的盔甲,谁知道,当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才明白,只需要她的一个眼神,便能卸去自己所有的防备,变成以前的那个我。刑术深呼吸一口气,憋在胸口,许久才吐出来,盯着黑暗的房间,听着马菲轻微的呼吸声,然后用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了起来。
……
哈尔滨机场外的一家小旅馆内,陈泰东却是失眠了……
在他决定要去北京面见钱修业之后,他立即订了第二天早晨的机票,将自己仅有的那些生活用品塞进破旧的牛仔包中,那个牛仔包里装着的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原本傅茗伟和吴志海还准备私人凑一笔钱给他,因为此时要申请经费已经来不及了,需要写报告,需要层层审批,毕竟规矩就是规矩,不是任何时候任何人都可以开绿灯的。
陈泰东婉拒了两人的好意,出门之后立即驱车前往机场的一家小旅馆,在那里拨了一个电话,打给一个叫陈三的人,陈三接到陈泰东的电话,立即赶到陈泰东所住的宾馆,等陈泰东上车后,立即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名牌包亲手交到了他手中。
陈泰东拿过提包,打开后,看着里面装着的那些成捆的钞票,以及一个钱包,两个手机后,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开车悍马来陈三见陈泰东不高兴了,立即道:“东哥,我没别的意思,我一接到您电话,马上就赶来了,我办公室里平日也就放这么多现金,如果您嫌少,我马上派人去取。”
陈泰东从包中拿了两万块现金出来,想了想又将其中一叠美元也拿了出来,再拿起其中一个电话,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求你帮忙,又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讹诈你,所以,我拿这些就够了,其他的你带回去吧,还有,这个手机有说明书吗?我刚从监狱出来才不到两个月,还不适应,不看说明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操作。”
“有有有。”陈三立即道,从手机包装盒中拿出说明书,“这呢,其实特别简单,你打开就知道了,一目了然,就跟带个小电脑在身上一样。”
陈泰东点头:“谢了,这些钱过段时间我再还你。”
“东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什么还不还的,我这条命,不,我全家的命都是你救下来的,这是我该做的。”陈三立即道,又拿起钱包递过去,“这个钱包里有些零钱,还有加油卡、电话充值卡、酒店储值卡,和一张银行卡,你拿着用,俗话不是说了吗?穷家富路。”
陈泰东打开钱包,一下就乐了:“你里面装的全都是百元大钞,和成捆的钞票有什么区别?还零钱呢,我用不上,对了,现在坐飞机能带这么多现金吗?”
陈三立即道:“国内没关系,出境就不行了。”
陈泰东将东西拍了拍自己的牛仔包,将剩下的东西塞进名牌包中,扔回后座:“行了,就这么着吧,谢谢你。”
陈三道:“东哥,有事您吱声,我等您电话。”
陈泰东正要下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又将门关上,问:“陈三,你在内蒙开煤矿是吧?开多少年了?”
陈三道:“我算算,98年开始的吧,当时还是五个人合伙,当时情况不是太好,其他4个人拆伙了,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是靠这个发了家。”
陈泰东点头:“内蒙的情况你熟吗?”
陈三想了想,问:“东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呀?”
陈泰东道:“我是说,你和当地上上下下的关系怎样?”
陈三立即道:“这个没得说,当然了,前提是只要不违法乱纪,那就好办。”
陈泰东笑了:“放心,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也不会拽上你。”
陈三笑道:“我没别的意思,东哥,您别误会,说吧,要我干什么?”
陈泰东道:“大庆旁边挨着的那个杜尔伯特草原你知道吧?”
陈三道:“知道,我一个哥们在那里搞旅游,和我关系很铁。”
陈泰东思考了下,环视了一圈车外,压低声音道:“那你就帮我打听一件事,只是打听,不需要做什么,你就托你那哥们问问,1979年的冬天,有没有牧民在杜尔伯特草原上救过一个汉族的年轻人,就是雪最大的那段时间,具体时间我真忘记了,你受累,费费心,帮我打听打听。”
陈三拿出本子和笔准备记下来,却被陈泰东伸手按住,陈泰东同时道:“记在心里就行了,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记录,这件事除了你那铁哥们之外,你千万别四处给其他人说了。”
陈三立即明白了:“东哥,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陈泰东拍了拍牛仔包:“那行了,我等你电话,回来后我请你喝酒。”
陈三点头:“行,东哥您小心点,注意身体。”
陈泰东下车,看着陈三的车掉头离开,等汽车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他才慢慢走回小旅馆中,盘腿坐在床上,努力回忆着当年关于《九子图》的所有事情,谁知道却因此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