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高空中龙卷风的喇叭口狰狞着扭曲变化起来,竟然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龙状云,张牙舞爪,身体扭动翻滚,赫然便似一条真正的黑龙般在天空中翻腾飞舞,大嘴张开,空洞的双目向下探视,恐怖威严至极。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黑龙片刻间消失不见,便似从未有出现过一般。
那些乌黑色的浓雾,此刻却突然翻滚着涌动起来,如同大海在遭到狂风的洗礼时,彻底被激怒了一般,掀起巨大的海浪,与天斗、与风搏。
龙卷风依然一丝一缕地撕扯汲取着浓浓的黑雾,渐渐的,龙卷风像是吃饱了的怪兽,开始收拢起自己吞噬万物的嘴巴,龙卷风底部最细的一段开始向上空收起,越来越高,越来越粗,渐渐的,终于升上了高空,和喇叭口汇合一处,成为了一个平面,再无高下之分。
天空突然亮了一些,村子上方的黑雾也顷刻间消失不见。
风停,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村子里安安静静的,唯一不同于往常的是,村外,三三两两的村民依然瞠目结舌地望着乌云遍布的天空。
雪花洋洋洒洒地从高空中飘落,一片、两片……
不一会儿,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一九八一年农历腊月二十八,河北省邯郸市南部十五公里处,靠近滏阳河段的双河村,遭受了龙卷风的洗礼,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巨大的龙卷风,怪异的是,龙卷风从出现到消失,持续时间不足十分钟,诡异的行为和活动范围都控制在了双河村,并且最终消失在双河村上空。
此次自然灾害,共造成了十一间房屋被毁,三十三间房屋成为危房,无法居住,一名村民死亡,十七人不同程度受伤,其中两人伤势严重。
……
天色阴沉得有些可怕,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为万物披上了洁白的衣裳。
我们几个顶着大雪,一声不响地往村里走去,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偷偷翻起眼皮看看四周忙碌着灾后抢修和清理杂物的村民。忽然在内心里有生出了一种罪人的感觉,好像那龙卷风,就是我们几个制造出来的,确切地说,我和陈金,就是制造出了这起龙卷风事件的罪魁祸首。
一些因为破旧,承受不住龙卷风的肆虐摧残而倒塌的房屋,成了一堆的废墟,碎砖烂瓦摊成了一大片,飞溅得满地都是。在积雪的覆盖下,露出一片片黑青的地方,阴沉萧瑟,满是凄凉。
在前街桥头,大家准备分手的时候,陈金把兄弟们招呼到一起,严肃地说道:“今儿个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听见没?”
兄弟们稍稍犹疑一下,便明白了陈金的意思,今儿个这起事太过蹊跷诡异,很明显,和那块被我们几个刨倒了的斩蛇碑有关系,所以大家绝对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被全体村民恨之入骨,毕竟,这次村中明显受灾严重,损失很大很大啊!
再无废话,大家各回各家吧。
我和陈金、刘宾,三人一路,顺着东渠边儿往北走去,路过胡老四家门口的时候,我对刘宾说道:“宾子,你先回去,我和陈金还有点儿事。”
“嗯?哦,好。”刘宾答应一声,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去。
看着刘宾走远了,陈金说道:“银乐,你真要告诉胡老四么?他会狠狠训咱俩啊!”
“你还怕他训么?”我叹了口气说道。
“问题是……理亏啊!说好十二点的。”陈金面色有些难堪,今天还真够倒霉的,为了兄弟义气,要帮助常云亮去马头镇上干仗,结果耽误了时间,间接导致了这么大的一场灾难……这也就算倒霉吧,更让人郁闷的是,我们帮了忙也没落下个好啊,人家常云亮还跟咱们闹掰了!
我说道:“扯淡,总得跟胡老四说一声。”说完,我走到胡老四家的栅栏门前,用力搬开,走了进去。
陈金见状,摇了摇头,也跟了进来。
不用招呼,直接走到屋门前,掀开棉帘子走了进去。
屋内,让我和陈金俩人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胡老四正站在一张桌子前挥毫画符外,郭老汉竟然也坐在炕边儿上。
嗯,是老太岁坐在炕边儿上,它竟然没有在地窖中。
“哟,都,都在呢?”我有些不自然地讪笑着走到炕边儿,搬了把椅子自顾自地坐下,陈金干脆挨着我坐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