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的说就得斩掉头颅,丢在山上喂狗,有的说干脆扔在河里喂王八,还有的说要把癞子头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大伙的眼里都快冒出火花来了,这时牛二爷用拐杖使劲的戳了几下地,大声的说道:“大伙别说话,都听我说。”
大家听到牛二爷这么一说,都停止了议论,眼睛看着牛二爷,想听听牛二爷怎么说,这时牛二爷缓缓的说:“乡亲们都听我说几句,按说这个癞子头偷坟掘墓分尸,干的这些缺德事就该碎尸万段,这个癞子头也挖过我们牛家的祖坟,我也是对他恨之入骨,可是俗话说死者为大,他不管生前是畜生,还是财狼,我们都不能和他一样,我们这个庄这么多年来,一直民风淳朴,大家伙也一直以宽厚待人为本,癞子头他是一个外乡人,我们对待一个客死他乡的人更应该仁至义尽,让死者安息。不然他死之后也不会安生的。”
牛二爷这么一说,大家伙都不说话了,我们都是守墓人的后代,虽然是几家姓,关系融洽,牛二爷作为我们庄上的长者,一直以宽厚待人为本,大家伙还是很愿意听牛二爷的话。牛二爷看着大家不说话,就在那里说:“我看这样吧,大家伙都回去弄点钱,给癞子头买一件寿衣,我们牛家出一口棺材,把我的那个寿材给癞子头用,让他风风光光的走。”
牛大壮一听不干了,说道:“二爷凭什么呀?您的那口寿材,可是留给您百年之后用的,怎么可以给癞子头这个盗墓贼用?”
牛二爷说:“大壮呀,人活七十古来稀,我都活这么大年纪了,按说也值了,不就是一个臭皮囊吗?我死之后,芦席一卷,埋在土下,别叫野狗扒出来也就行了。”
到最后大家说什么也没有让二爷出他的寿棺,大家伙一起凑了一个棺材,就这样给癞子头买了寿衣,做了棺材,然后把癞子头风风光光的下葬。下葬之后,二指先生算定,九天之后的夜里亥时回秧。
这个回秧大家肯定也都知道,就是说死人死了之后,会回来看看生前住的地方,摸摸生前用的东西,吃一口后人给死者准备的饭菜,然后才放心的回地府报到,这个回秧都是二指先生根据死者的生辰八字,和手握的形状算定的,死者回来的时候,会有沙沙的脚步声,或大或小,有些人能看,有些人却不能看,癞子头光棍一条,没有后人,自然就没有人看,可是大家都给癞子头准备了一点饭,放在癞子头生前的屋子里,一时间屋子里摆满了死人吃的饭,为了是让癞子头安心的上路,不要继续回来危害庄邻。
大家给癞子头风风光光的下了葬,又给癞子头弄了饭菜,按说东山口的乡亲对他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癞子头这个人,生前是一个恶棍,做了偷坟掘墓的缺德事,死后还不安生,他阴魂不散,变成了一个厉鬼,死了之后继续让东山口鸡犬不宁,到了回秧的晚上,他比二指先生算定的时辰,提前一个时辰回来了,在癞子头死后的这几天雨特别的大,跟往下倒一样,根本就不晴天,用老人的话说,这是天上的天河漏了,天上的神仙没有把漏的地方堵上。
在癞子头回秧的这一天,下了一天的大雨,到晚上也没有停雨的意思,雷电交加,像是山里有什么在渡劫,大家怕雨下的太大了,冲垮住的小屋,都不敢睡觉,天黑下来之后,忽然庄上出现了一种怪叫声,那个声音可怕极了,像是男人用尽全身力气在那里哭号,听的大伙胆战心惊的。”